纲手站在帐篷的门前,手里还握着着那条水晶项链。 大蛇丸刚与她说的话历历在耳。 观月这样回村的话,免不了要遭受村子的严厉惩处。 捏造虚假情报造成村子重大损伤这种事,是绝不可能被原谅的,即便不被处死,村民们的唾骂足以让杀死一个人了。 但其实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…… 纲手攥紧了手中的项链,掀开了帐门的帘幕走了进去。 光线很暗,能看见里面坐着个人。 “……阿胧。”纲手缓缓开口。 那人闻声看了过来,眸子里的冰冷让纲手忍不住心头一窒。 纲手的喉咙动了动,咽下一口唾沫,说道:“水门他们的作战已经成功了,神无毗桥的岩忍补给路线被阻断了,这将是扭转整个战局……” 她话说到一半,却见对方的眼里始终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,不由得停了下来。 “……这场战争,我们要赢了。”她沉默了片刻,说道。 “嗯。” 得到回应的只有一个字。 “阿胧……”纲手看他这个样子面露不忍与悲戚。 “这一切都不怪你的,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,都不是你的错,扇和遥的死也是,他们为村子献身死得其所。” “我会为你澄清这一切的,当时的我也是一时糊涂……” “不用。”冰冷的男孩终于开口了,却是让纲手一怔。 “何必要去把一切说得那么明了,扇和遥两人对村子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贡献,即便是死了也无人问津。” “但现在和臭名昭著的我绑在一起,大家都在为他们二人的死感到惋惜,这不是挺好吗?” “阿胧你……”纲手怔然看着他,似是对他的这般话语感到吃惊与难以理解。 她深吸了口气,来带观月近前蹲下身两手按住他的肩膀,道:“阿胧你不能这么想,你千万别这么想,你不该去背负这一切的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 “你没有错。”观月却是打断了她,语气也由刚才的冷硬变得低沉了下来。 “错的人是我……” “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,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天选之人了,真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……结果到头来,老师、同伴一个都没能保护了。” 纲手感到一阵心慌,她将观月拥进怀里,紧紧搂着他,轻声道:“没关系,你还有我呢,我可以是你的家人,而且你不是还有止水这一个朋友吗?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……” 观月任由她抱着,蓦地发出了一声嗤笑,“重要的东西?” “虚假的世界……”他低声轻喃。 “不过是一些NPC而已,我竟真的沉溺其中了,真是可笑至极。” 纲手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,不由得松开怀抱去看向他,却只在他的眼里看到无尽的淡漠。 “啊,没错……” “只是NPC而已。” 头疼…… 纲手感到头异常地沉重,睁开眼见是在自己的房间。 窗外月色皎洁,已是深夜。 她单手撑着床坐起了身来,蹙着眉揉了揉头。 自己好像是喝酒又喝多了来着,估计是静音把自己送回来的。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杯清水,纲手见状立即拿起来仰头灌进自己的嘴里。 喝过水之后顿时舒服多了,纲手不由得长舒了口气,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水杯不由得一时出神起来。 是梦啊…… 纲手心道。 她又梦见那一张冰冷的脸,无论她做什么,都始终无动于衷的脸。 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的身影如同魔障一般死死刻在她的脑海里。 纲手本以为自己能解脱了,她已经在尽力地去弥补了。 结果到头来还是处在这样的地步,越是想要逃避什么,它就越要每日围在你的身边折磨你。 观月胧…… 纲手苦笑了声,真是冤孽。 她从床上起身,走进浴室冲洗了下身子。 冲完之后也没有拿浴巾去擦净,就这样不着片缕地来到洗手间的梳妆台前,看着里面的自己。 湿漉漉的金发紧贴在肩上,细嫩光洁的肌肤如同二十岁的妙龄女子,身材高挑,曲线婀娜,胸前的波涛汹涌更是能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,因刚出浴的缘故,原本的飒爽明艳变得更为清丽。 这就是自己啊,真漂亮啊…… 她像是在那孤芳自赏,看着镜子中的女人美目流转。 但很快,她又垂下眼眸,身上的血肉肌肤肉眼可见的干枯了下去,原本光滑紧致的脸也变得松弛、遍布皱纹,不过片刻,纲手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像是一下子被偷走了几十年一般。 她看着镜子里衰老的自己,神色无悲无喜。 “你,已经是个老太婆了……” 翌日上午。 火影办公室。 “你好像很闲啊,每天都无所事事。”纲手看着一旁坐在敞开的窗户上的自来也颇为无语道。 “鸣人跟着卡卡西去出任务了,我自然就没事了。”自来也说道。 “怎么不去偷看女澡堂了?”纲手瞥了他一眼说道。 “咳咳!”自来也闻言险些从窗户上摔下去。 “我那是取材!取材!”他义正辞严地强调。 “你要是实在无事,就帮我处理些文件吧。”纲手不屑地翻了个白眼,说道。 “算了吧,我可没那个本事。”自来也笑嘻嘻地说道。 “那你就赶紧滚,省得在这里碍眼。”纲手没好气道。 “哎,纲手你怎么总这么个脾气啊,温柔点不好吗?”自来也叹气道,“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单身啊。” 砰! 一本书向着自来也急速扔了过去,自来也见状连忙一个瞬身消失在了原地。 纲手坐回椅子上,仰面倚着靠背,长叹了口气。 望着办公室的天花板,她又止不住地出神起来。 “来人!”她蓦地高喊了声。 唰! 一名暗部立即瞬身出现在房间之内,半跪于地等待着纲手的指示。 “去把观月胧喊来。”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。 “是。”暗部听见了,应了声后也再次瞬身离去。 时间约莫过了十几分钟,敲门声响了起来。 纲手连忙坐稳了身子,并拿起笔想装作一副正在努力处理政务的样子。 “进。” 观月走了进来。 “有什么事吗?”他看着纲手问道。 “啊,也没什么,需要处理的文件太多了,我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纲手若无其事地说道,并指了下一旁的位子。 “所以就喊你来帮个忙。” 观月看了眼办公桌上那几摞文件,平淡地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 【好感度:87】 两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,昨天的事已被纲手有意地不去提它。 观月从纲手的办公桌上搬起一摞文件,坐在旁边的位置,心无旁骛地审阅起来。 纲手在那不时地瞄向他,偷偷摸摸地,见观月始终不看自己,当下动作也不再那么小心。 时间在缓缓推移,墙上的挂钟啪嗒啪嗒不停作响,指针也不知转了几个圈。 窗外的太阳光线已从桌子上挪移至了地面上。 办公室内静谧无比,只有纸张反动的声音,和沙沙的写字声。 观月蓦地放下了笔,看向了纲手这边来,让正托腮看着观月的纲手蓦地一怔,而后动作有些慌忙地低头去看桌面上的文件。 “你这种速度,一周也批改不完。”观月这时开口道。 纲手桌面上,审阅过的文件只有薄薄几份,而待处理的还有两摞。 再看观月那边,已经全部处理完了。 纲手连忙又看向墙上的挂钟,才发觉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。 “在……在想事情。”她有些窘迫地说道。 “剩下的需要我帮忙吗?”观月只是道。 纲手抿了抿嘴,忽地抬起头:“已经到饭点了,先去吃个午饭吧,回来再处理也不迟。” 她说着,脸上挤出个很淡的笑容。 “好。” 两人出了火影大楼,在纲手的领路下进了一家居酒屋。 “不是吃饭吗?”观月道。 “这里也有吃的。” 白天的居酒屋里很冷清,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没有别的客人。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,纲手要来了两瓶清酒,几分小菜和主食。 率先为自己倒上一杯,直接一仰头喝了下去。 纲手嘴里发出一个舒气的声音。 “喊我来,就是为了喝酒吗?”观月这是说道。 “……你别老是戳穿别人啊。”纲手轻叹道。 “想说什么?”观月直接了当的问。 纲手没立即回答,继续为自己倒酒,接连喝了三杯,脸上泛起一抹酡红。 “你不喝吗?” “我即便喝了也不会醉,没有意义。” 她咧了咧嘴,想说话却打了个酒嗝。 “阿……胧……” “嗯。”观月平静应道。 “你……把我当什么?”纲手问道。 “你是火影。” 纲手苦涩地笑了笑,“我之前是说过,是想把你当家人吧。” 观月闻言目光微动。 “当初,是你让我在深渊中看到了希望。”纲手缓缓说着。 “我原本,都已经要把你当成我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了……” 她伸手至了胸前,从沟壑中拿出了那条自己戴着的水晶项链,在手里轻轻摩挲着。 “但是,却因为我一时糊涂,毁了这一切。” “……” “我真的有想过、并且已经在尽力地去弥补了……” “这种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。” “放过我吧……” 观月默然看着她,眼神里有光泽流转。 纲手长长呼出一口气,揉了揉脸,并为自己再倒上了一杯酒。 仰头饮净,杯子重重落在了桌面上。 观月见状也拿起酒瓶,将自己的杯子倒满,端起来缓缓喝完。 纲手两眼看着他,目光似怨似叹,有悲戚、有无奈。 “你……” “想跟我上床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