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月房间里。 “你说动她了？”扉间蓦地瞬身出现，对着观月开口。 他有感知能力，察觉到观月与纲手的查克拉汇集在了一起，便立即赶来了。 在观月与纲手谈话间，自己则是站在房顶之上。 观月扭头看了他一眼，说道：“还没回应。” 没回应……就是已经让她意动了吗？ 扉间思虑了下，道：“你许了什么？” “秽土转生。”观月也没隐瞒。 扉间一怔，而后蹙起眉头。 “惊扰死者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 “你不就被惊扰了吗？”观月说道，“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死的，能再来现世看看说不定他们心里也十分乐意。” “而且，你不想看看你孙子吗？” 扉间闻言沉默了下：“随你吧。” 黑夜落下，露天的温泉池里。 纲手整个人泡在里面，让水面淹没至了下巴处。 水池里雾气弥漫，隔得远了就看不太清了。 水流给予身体压力的舒畅感，让她不想起身。 “纲手大人。” 后方响起了静音的声音。 “干衣服给您放在换衣间了哦，您泡了太长时间了，早点出来吧。” 纲手闻言也没回应，仅是仰面看着上方的夜空。 残月孤悬，疏星几颗。 她从水池里起身，随意袒露的身体肌肤上还挂着水珠，给人的感觉便是丰腴白嫩、匀称性感。 在换衣间里擦净身体，穿上衣服出来，便见走廊上脚步匆匆的静音。 “去哪？” “我去给您准备晚饭。”静音说道。 “不用了。”纲手道。 “我要出去喝点酒。” “又喝酒啊。”静音凝眉抱怨道，“您昨晚才宿醉过。” “今天少喝点。”她摆了摆手随口说道。 路过观月房间时，见他房间里的灯亮着，门却紧闭着。 纲手在门前停驻了片刻，又走开了。 静音倒是没有跟着纲手一同前去，见纲手离开后，她便敲了敲观月的房门。 “进。” “胧君。”静音推开门，对着里面的观月笑着开口。 “我要去买些晚饭回来，需要帮你带点吗？” “麻烦了。” “不用客气。”静音笑吟吟说道。 有了活计的静音便也颇有兴致地出了旅店，来到外面热闹的街市。 随意闲逛了会儿，瞧见临近的一家居酒屋，纲手正一人坐在那里。 静音也没去打扰，而是开始去准备4人份的晚饭。 纲手大人要吃两人份的，虽然她嘴上说着不用了，但喝酒回来难免又会饿。 居酒屋。 纲手坐在这独酌，眼前摆着一个酒瓶、一碟下酒菜、手里握着酒盅。 身旁传来一阵声响，她扭头看去，见是扉间坐在了旁边。 纲手闭眼之下轻轻叹了口气。 “二爷爷要来点吗？”她拿起酒瓶问道。 “给我也是浪费。”扉间说道。 纲手侧目盯着他好一会儿，脸上还带着酒后的酡红。 老板送上了一碟小菜。 “我没要东西。”扉间道。 “啊，这是送的，每个来这里的客人都有份的。”老板笑眯眯道。 “……” 扉间沉默了下，拿起筷子夹了份菜放入嘴里，又静默着放下筷子。 纲手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，缓缓问道。“被秽土转生召唤出来，是什么感觉啊？” “……很不好。” 纲手怔了下。 “对自己能重返现世感到庆幸吧。”扉间这时又说道，“但对自己仍是死人……有些不甘心。” 不甘心…… 纲手垂眸低声道“是吗……所以二爷爷，才想要留在现世吗。” “……” “我的确有许多事想去做。”扉间说道。 “本来以为秽土转生是给了我这个机会，但在现世与活人相处的久了，却愈加的厌恶自己这个死人的身体。” 纲手默然。 “我听观月说，他许诺你将绳树和你曾经的恋人复活，对吧？”扉间又说道。 “……” “你有想过，他们被复活之后，若是不愿离开了，该怎么办吗？” “……” “他们两人，到时候都要放弃自己的梦想，且作为一个异端在这世上生活，无法融入到常人之中，只能痛苦地存在着，到最后再寂寥的离去。” “有这样的感受会是很痛苦的一件事，索性，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这个希望。” 纲手垂首把玩着手里的酒盅，“二爷爷当初……” “创造出这个忍术之后……有复活过谁吗？” “……” 居酒屋里变得寂静，后方的街市喧嚣而聒噪，如同两个世界。 沉默了许久的扉间开口，“有” “很多人……” 纲手有些惊异，她思虑了下说道：“二爷爷，你创造秽土转生的初衷，并非是在危机时刻，让后人将你和爷爷复活保护村子吧。” “……初衷啊。”扉间叹了口气。 “我开始研究灵魂秘术时，一切已经太晚了。” “我本想去复活某个人的弟弟，想打消他对村子的异心，但此术成功时却为时已晚。”扉间缓缓诉说着，讲述着秽土转生背后的事。 “后来，我复活了自己的弟弟，瓦间和板间，他们死时还很小，木叶都还未建成。” “他们重新出现在现世时，千手都在大哥的政策之下仅剩你母亲一脉了，他们无法继续长大，永远都只是孩子，在陌生环境下的惶恐地生活着。” “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，我才知道，我去复活他们，不过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东西，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，而非是将他们本人视作完整独立的生命。” “这是个畸形的术，我将它列为禁术，禁止后人学习，并给它冠以了更为堂皇的理由。” “纲手……”扉间这时候，扭头看向她认真地说道。 “你最好，考虑清楚。” 纲手沉默片刻，才道：“你与我说这么多，就是为了让我打消这个念头。” “那你不怕我不回村子吗？” 扉间想起了观月与自己说过的话。 “你毕竟是我的家人。”他缓缓说道。 纲手一怔。 记忆中的二爷爷，已经太过遥远了，所以在千手扉间出现在她面前时，她有的只是惊讶，也仅此而已。 亲切感，并无多少。 “对你而言，我们已经几十年不曾见过了，你也早已是个阅历丰富、独当一面的忍者，可能比我更优秀。” “但对我而言，我出发去雷之国的前一夜，才刚抱过你。” 纲手不禁动容，心里蓦地有些酸楚。 “二爷爷……” 扉间苦笑了声：“就像是一觉醒来，恍然隔世啊，弟弟们当时的感受，我现在也体会到了。” “我是希望你，能够回去继任火影，是木叶堂堂正正的五代目火影，而非是任何人的傀儡、工具。” 纲手在那里怔然看着他。 “村子需要你，我们也需要你。” “我不该对你遭受过的苦难妄加评判，但身为火影，应要比任何人更为坚强，唯有这一点是必须的。” “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的阴影里，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够走出来，去引领木叶。” “纲手……” “我虽然是个死人，但是……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。” 纲手蓦地撇过了头去，用拿着酒盅的手腕蹭了蹭眼角。 “真是的，干嘛说这么煽情啊，你又没喝酒。”她发出一声低笑，无奈而悲戚。 “明明咱们都一把年纪了……” 扉间也平静地笑了笑，冷硬的脸上线条难得有些柔和。 “那是我们决心誓死守护的村子，至今仍有无数人为之前赴后继，甘愿献出生命，可都不是没有意义的。” “要怎样选择，你自己决定吧。”
